【喻叶】无间
很想写的演员梗
随便写写 应该有后续
又是一个红灯，喻文州踩着刹车缓缓停下，拿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没响几秒就被接了起来，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问道：“您好，哪位？”
“叶修没存我号码么？”喻文州笑问道，“收工了没？”
“没存，没收工。”陈果听出来是喻文州，也没个好气，“你找叶修有事啊？”
“我探班啊。怎么了？”喻文州自然也听出来陈果声音里的那点郁闷，“张新杰的戏居然没准时收工，因为这个？”
陈果那边似乎有很多人正在讲话，有些嘈杂，最后她也没说是为什么不高兴，不爽地扔下一句“你来了就知道”，就二话不说地挂了电话，浑然不顾喻文州是否还有话要讲。
喻文州哭笑不得，只好指挥Siri发短信给陈果，告诉她等会有份外卖需要她签收一下。
他给叶修的剧组叫了份甜品，应该快到了。
3、2、1——
指示灯转绿，喻文州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仍被安放妥当的保温桶，放心地发动了车子。
叶修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，径直走到小板凳上坐下看张新杰给他的对手演员讲戏。
陈果拧开一瓶水给他，弯下腰和他咬耳朵，“我看那个叫邱非的，是不是故意的啊？这么简单的一场戏这么多条都过不了，折腾谁呢？”
叶修喝了口水，悠悠地看她一眼，“老板娘，我说过叫你不要来看我拍戏吧？”
“说了啊，怎么了？”陈果还是很不爽，她总觉得那个叫邱非的看叶修的眼神不太对劲，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
叶修眯了眯眼睛，刚好对上邱非看过来的目光，他笑了笑，对陈果道：“邱非是嘉世今年刚签的新人。”
“我靠！难怪了，”陈果觉得自己被这么一提醒，简直是醍醐灌顶，“你离开嘉世后又拿影帝又成立工作室的……我看他的眼神对你又爱又恨的，他不会暗恋你吧？”
叶修一口水差点喷出来，他还没来得及提醒老板娘这不是适合脑洞大开的场合，就听到头顶上方一个熟悉的声音：“谁暗恋叶修？”
他正想站起来和喻文州说话，化妆师却拿着工具匆忙过来给他补妆，“叶神，张导说再试一条。”
“几条了？”喻文州问陈果。张新杰是业内出了名的怪才导演，一出手必拿奖，其才华自是无需赘言。
而他对戏的严格要求也是圈内人尽皆知的，跟他合作，迟到早退、数条不过等在张导眼中一律归为“不专业”的现象，是被禁止出现在他的片场的。
今天倒是难得一见的例外。
陈果偏过头，见到喻文州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，又不自然地扭回了头。作为叶修工作室的老板娘，她虽然并不看好这段地下恋情，但对于叶修的选择，她最终是默认了的。
她不支持叶修在圈内找个同性恋人，因为这样的关系太像一枚定时炸弹，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，这两个人被拍到了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这话她原模原样问过叶修，叶修倒是叼着烟，不甚在意的模样，边发消息边说：“怕什么，我们俩又不是流量小生。”
理是这个理，陈果想了想，又问道：“但到时候事情曝光了，没有人找你拍戏了怎么办？”
叶修看她一眼，手指飞快地打字，“你等一下。”
陈果不明所以，然后她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叶盯着手机屏幕，露出一点浅浅的笑容，“你笑什么？”
叶修把手机递给她看，屏幕上是微信聊天的界面，聊天对象是……喻文州。
叶修问：“我老板娘问我，要是哪天被拍到我没戏拍了怎么办？”
喻文州：“我养你啊。”
陈果看着这段对话，颇为无言地看着叶修。叶大影帝从来不惧各种审视的目光，他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，很舒服地笑了笑，“看到了没？”
陈果：……
看到了，好一对狗男男。
陈果没有回答，喻文州也不追问。这时张新杰已经给邱非讲完戏，邱非面上还是带着些许疑惑，他问道：“在我看来，顾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，不应该还是这样怯懦，他的眼神里，应该是要有些炽热的。”
张新杰皱了皱眉，这场戏已经拍了四条，却仍然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。嘉世投资了这部戏，带个有点资质的新人进来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。试镜时他对邱非也是满意的，只是没想到看完剧本后，邱非对于人物的理解会有这样的偏差。
邱非眼下也很苦恼。他演的是个叫“顾彬”的小角色，没多少戏份，但刚出道就可以在张新杰执导的电影中出境，不用领导提醒，他也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现在正在拍摄的这一场是他演的顾彬向叶修扮演的主角表白的桥段，叶修演的主角叫做边宋，是顾彬的班主任。
在邱非的理解里，顾彬虽然是个内向的高中男生，但在即将因为高考离别之际，面对边宋——他苦苦暗恋着的心上人，他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应该是喷薄而出的，他的告白自然也应该直白热情一些。
他还想表达自己的看法，叶修却开口了，“你了解顾彬吗？”
张新杰便沉默了，站到一旁看叶修带邱非入戏。
邱非点点头，正欲张嘴，叶修却不给他机会，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你不了解。你对顾彬的揣摩，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，认为他应该如何如何，而没有从顾彬的角度出发。”
“边宋是顾彬的班主任，是比顾彬年长了好几岁的男人。顾彬是个不够勇敢的人，他在面对班级里的欺凌时不敢出声，喜欢他的女生被别人欺负了向他求救，他的选择是什么？”
“他选择了躲在教室的讲桌下不出声。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子被侮辱。而边宋对于他来讲是怎样的存在？是天降神兵，是拯救他，拯救这个班级于水火的人。他对边宋的感情是爱慕，是崇拜，是向往，但他一定羞于启齿。你要知道，那个年代，喜欢一个男人，意味着什么？而那个男人，又是他的班主任，这又意味着什么？”
喻文州不知何时站到了叶修身边，他开口道：这是一段不伦之恋，是一段不会被世俗接受的感情。”
叶修看他一眼，继续道：“顾彬甚至也无法判断边宋能否接受。他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，这样一份他想起来都会面红耳赤的感情，在他鼓足了勇气，决定在离别之际告诉边宋，你觉得，他的告白会是大胆而热烈的吗？”
喻文州和他并肩站着，两个人的手都自然垂在两侧，轻轻捏了捏叶修手指的关节，将他的手包在手心握住了，说道：“万一边宋不能接受，甚至从此厌恶了他，顾彬将如何自处？所以你想，你是顾彬，你和边宋告白时该是怎样的表情，怎样的眼神？”
张新杰站在他们身后，自然注意到了喻文州的小动作，他虽知道喻叶二人的关系，但如今看到了，仍觉得真是没眼看。
他轻咳一声，推了推眼镜，道：“难得喻大影帝来探班，又送甜品又讲戏的，要不，现场来一段？”
喻文州松了手，笑道：“有出场费吗？”
张新杰在小椅子上坐下了，面无表情道：“从叶修的片酬里扣吧。”
叶修可没那么好拿捏，他面上无甚表情，对着喻文州说：“我可没吃甜品，又白白给你听了一课，还没收你补课费呢。”
喻文州笑得很愉悦，他凑近叶修耳边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那等到晚上，连人一起交给叶老师吧。”
两位影帝的现场教学说来就来。
叶修演边宋，喻文州自然就扮演向他告白的顾彬。喻文州的顾彬从到达约定地点开始，就表现的十分紧张，身体站的笔直，一只手无意识抓着书包的背包带，手指松开又抓紧，显得十分焦躁不安。
他走到一堵墙的前面，把身体靠在墙上，眼睛闭上又睁开，嘴里念念有词，似乎正在练习过一会儿的说辞。
就这样等了几分钟，边宋还没有过来，喻文州开始不断侧过头往旁边看，然后又缩回头站在原地，手指紧握成拳。
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，他时不时地会从墙角探出头张望着，有一回还远远地看错了人，他睁大眼睛，张开嘴想要呼喊，还没喊出声来又赶紧把嘴闭上，缩回墙角。
他显得怯懦而又胆小。
终于，叶修扮演的边宋姗姗来迟，奔跑到顾彬面前，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，“不好意思啊，有点事来晚了。”
顾彬摇摇头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，却又咬住了嘴唇。
“找我什么事？”边宋一向与学生亲近，他搭住顾彬的肩，“走，老师请你吃饭去。”
顾彬更紧张了，僵在原地不敢动弹，他直起身子，说：“我有话想跟边老师说。”他每个字都讲得很慢，似乎思考良久才敢说出一般。
边宋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。
喻文州没看过剧本，不知道台词，但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已让他了解这个人物的性格，他又闭了闭眼，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，他看边宋一眼，低下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：“边……老师，你，有喜欢的人么？”
他说的很艰难，问完之后眼神甚至不敢在边宋的脸上多停留几秒。
边宋像是没有听清似的，“嗯？”了一声后奇怪地看了顾彬一眼，承认道：“有啊。”
顾彬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，又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，苦笑了一下。他的目光扫过边宋的脸庞，又迅速低下了头，想说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却被残酷的现实逼的语无伦次了，“哦，哦，我知道了。嗯，太好了，祝贺……边老师。”
说完他又觉得很难堪，边宋看他脸色难看，不禁问了一句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顾彬轻轻挣开了边宋搭在他肩上的手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，也不顾那笑容是如何难看，他语速飞快地说：“呃，我，我要先回去了，我妈叫我回家吃饭的。”
边宋很诧异，他不明白顾彬今天到底是演的哪一出，看他神色古怪，也不再挽留，只点点头，道：“那你路上小心些。”
喻文州跑出几步路，又转过来朝还立在原地的叶修挥了挥手，大声告别道：“边老师，再见。”
在喻文州看来，顾彬这个角色，在明确了边宋不可能喜欢他之后，是再也无法坦然面对边宋的。这一句响亮的告别，已是顾彬现阶段敢做出的最勇敢的事。
他跑出镜头后，张新杰从椅子上站起来鼓了鼓掌，“非常好。”
叶修朝喻文州笑了笑，转向一旁沉思着的邱非，道：“就是这种感觉。”
喻文州回到叶修的休息区，自然地拿过叶修的水喝了几口。
陈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，他笑了笑，无论何时何地，哪怕只是这样小小的一场戏，和叶修一起合作总能让他心情很好。
叶修正和坐在椅子上的张新杰交流着什么，因为弯腰的动作，叶修身上的衣服滑上去了一点，露出一截后腰来。
喻文州看见了，唇边的微笑加深了一些，他看着叶修张合着的嫣红嘴唇，觉得简直心痒难耐。
叶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，远远地朝他微笑了一下。
喻文州觉得好像心脏被一只温柔的小兽轻轻挠了一下，心情昂扬又温柔——很想，非常想拥抱叶修，就现在。
